在全省醫療界裡,因為比英語高手多會一些針灸,比針灸能人多懂一點英語。經過層層選拔,李新偉幸運地成為浙江援非醫療隊的一員。

將中國古老的銀針,帶到太陽從西邊升起的地方,是中國援非醫生的一項重要工作。

一個黑人媽媽因為腰痛前來就診。治療結束離開時,她總是有節奏地拍著手,笑瞇瞇地對李新偉說 :“Donkey ! Bye-bye !”老人慈眉善目,神情真誠。

在醫院裡,對中醫好奇不僅僅是患者,連醫院的工作人員也會湊熱鬧。比如醫院的保潔阿姨瑪蒂爾。她的右側腳踝不慎扭傷瞭,痛瞭三四天。在護士羅薩莉亞的勸說下,瑪蒂爾來找李新偉做治療。

到納米比亞半年後,經朋友介紹,他“認識”瞭一位老傢的女孩,那時她在中國一所中醫研究院讀碩士。他們網上書信往來,李新偉會告訴她在非洲的所見、所聞、所感、所想 ;女孩會告訴李新偉自己的學業情況、實驗進展、國內大小事情。

第二天上班時,李新偉還在討論瑪蒂爾會不會再來做治療。這時,門口傳來她的歌聲。他循聲走去,隻見瑪蒂爾正在拖地,一邊深情地唱著贊美詩,一邊笑瞇瞇地看著李新偉。

原來如此啊。在這裡,李新偉覺得,非洲人民對神奇的中醫醫術充滿瞭好奇,繼而有瞭好感。

接著是拍片。按照當地醫院的檢查規定,要脫光衣服,換上一件寬松的綠色佈袍。準備拍照時,女護士居然掀開佈袍看瞭一下,告訴他內褲也要脫掉。李新偉驚呆瞭,在國內拍個片子也就是站一下或躺一下就完事瞭,這裡居然要脫得一絲不掛。

初來乍到,當地的地理氣候就給瞭李新偉一個下馬威:納米比亞缺乏地下水,生活用水多為水庫蓄水或循環再利用水,鈣質較多,長期飲用容易得結石。李新偉中招瞭,結石掉到輸尿管瞭。

在墻角處放好雙拐,奧利瓦將李新偉拉到一個僻靜處,悄聲問:“李醫生,能不能告訴我?那些小針註射的是什麼神奇的藥水?可以賣給我嗎?”李新偉說,沒有任何藥水啊,他還特意拿來針灸針讓奧利瓦看個仔細。

白天上班時,李新偉認真治病,做好本職工作。空閑之餘,他常去跟當地護士聊天,既鍛煉瞭口語、聽力,也知道瞭不少納米比亞風土人情。周末在市郊找一個幽美的地方散散步、聊聊天、看看風景、讀讀書、喝喝咖啡。

病情確診瞭,醫生開藥鎮痛針需要在門診註射,其他藥水可以帶回駐地輸液。李新偉進瞭門診,再次驚呆瞭:註射器針頭又粗又長。他憑經驗推斷,針頭應該是根據當地人的體格備置。可自己是中國人!說時遲,那時快,胖護士像扔飛鏢一樣,快速地把針頭紮進臀部肌肉裡。一陣劇痛,一聲慘叫,李新偉的小腿開始抽筋。回傢時,還是一瘸一拐地走回去的。好在,病漸漸痊愈瞭。

他工作的地方就在當地黑人區邊緣,因地命名,叫作卡圖圖拉醫院。這是一傢公立醫院,針灸門診在醫院三樓。裡面空間寬敞,進門便可看到一桌一椅,這是當地護士的崗位 ;走進去有兩個診室、兩個治療室 ;最裡面還有一間藥房、一間簡易休息室。

加入援非醫療隊,其實並不如外人所想象的那麼舒服,也是一項艱苦的事業。

作為一名援非醫生,治病救人是李新偉在納米比亞四年的主要任務。

在非洲做中醫是種什麼體驗 這位浙江醫生還給兒子取名“緣非”

李新偉故意用玄奧的經絡理論向他解釋,什麼“不通則痛”“痛則不通”之類。奧利瓦瞪大眼睛,聽得津津有味,頻頻點頭。最後,這位精明的巴斯特人表示想向李新偉拜師學藝。

嗨!中醫成“上帝”瞭。

護士用土語跟老人交流瞭幾句,一屋子的黑人都拍手大笑起來。原來,老人說的“Donkey”實際上是南非荷蘭語“Dankie”,意思是“謝謝”。老人將兩種語言混在一起講,讓李新偉把“Dankie”誤以為是英語實木桌板宜蘭|實木桌板工廠宜蘭中的“Donkey”。

援非醫療是一項發揚國際友誼的事業。坦白地說,那時,除瞭崇高的情懷,剛畢業不久的李新偉也有自己的 “小私心”:想紮根杭州,一來趁年輕去外面多看看,二來援非的補助可以為買房首付攢點錢。

有時,對方聽不清,不耐煩地喊道 :“你誰呀?打錯瞭!” 咔嚓一聲掛掉瞭。

“明明是中醫治療好的呀!”“那也是上帝安排你來給我治病的。”

他的同事和患者基本都是黑人。坐在診室裡,黑人患者陸續走進來,針灸門診裡的故事就這樣開始瞭。

奧利瓦右手捏住針柄,在左手指腹上蹭蹭針身、戳戳針尖,很認真地研究瞭一番。針的確是實心的!“真的沒有藥水?”還針時,奧利瓦用懷疑的眼神掃視著李新偉。“那麼,為什麼有效呢?”他繼續追問。

確診結石需要輔助檢查,驗尿和拍片。先是驗尿,在這裡竟然是醫生親自做尿檢,她把李新偉的小便倒進一個燒瓶,再加入一些試劑,不停搖晃,然後用鑷子鉗住一段試紙浸到液體裡,過瞭一會,取出細看。她點點頭,的確有紅細胞!

接下來的一天,李新偉坐在診室裡,突然聽到奧利瓦在門口大喊“Doctor Li”,便應聲走過去。隻見他扛著雙拐,大踏步地走進來,宛如凱旋歸來的將軍,神采飛揚。李新偉問他療效如何。奧利瓦神氣地拍拍肩頭上的雙拐,高聲笑道:“這就是療效!”原來,他可以丟下雙拐,健步如飛瞭。

非洲針頭,又粗又長

他曾救治過一名叫奧利瓦的患者。半年前,奧利瓦遭遇車禍,導致骨折,住進卡圖圖拉醫院。手術後,骨折早已愈合,可臀部、大腿還是疼得厲害,無法行走。醫生告訴他,可能還需住院理療康復半年。無奈的他拄著雙拐,百無聊賴地在醫院裡整日閑逛。

2004年5月28日,經過兩次轉機和十四五個小時的飛行,李新偉來到瞭納米比亞的首都,溫得和克。

日前,由浙江援非醫生李新偉著作、浙江攝影出版社出版的《去!非洲!》,30萬字講述瞭一位浙江中醫的四年援非經歷。在那片不宜居之地,他被當地患者親切地稱作“驢醫生”;神奇的中醫針灸技藝,被當地人民譽為是“上帝派來的”。四年裡,他和他的隊友們不僅順利地完成瞭國傢下派的援非任務,他還收獲瞭自己的小傢庭,收獲瞭援非期間的愛情結晶——兒子“緣非”。

紮針時,瑪蒂爾表現得像個小孩子:雙手捂著臉,卻從指縫裡偷看;每紮一針,她都會緊張得全身一陣抽搐;燒艾灸時,她嚇得全身發抖。治療結束後,她如釋重負般逃出診室。

可為什麼叫他李新偉“驢”呢?他很納悶,難道他們民族把驢當成一種高貴神聖的動物,用來表示尊重和感激嗎?如此幾次後,老人又來紮針瞭,沒等治療結束,護士就悄對李新偉解釋說 :“李醫生,她不是喊你驢,她是在謝謝你!”

“你在幹嗎?”“我在感謝上帝!”

“為什麼要感謝上帝?”“因為上帝治療好瞭我的腳踝痛!”

“可我沒有接到上帝的通知呀!”“上帝一定是在你睡著的時候告訴你的。我們都是上帝的孩子,他時刻陪伴著我們,關懷著我們。”說完,瑪蒂爾放下拖把,走過來,給李新偉一個緊緊的“熊抱”。

“上帝”派來瞭中醫

兒子取名“緣非”

再後來,他們的飲用水換成瞭純凈水,結石就再也沒有發作過。

李新偉的駐地靠近治安最差的黑人區。為瞭確保安全,隊員們被安置在一個用鐵絲網圍起來的大院子裡生活、工作,駐地、診室分居大院兩端,相距二十分鐘的車程。為瞭安全起見,當地衛生部還特意安排瞭佩槍的保安在大門口站崗或在院內巡邏。

四年裡,隊員們在納米比亞雖然沒有遇到壞人入室盜竊,但停在門口的車子卻被打破車窗,隻是為瞭偷走裡面的幾枚硬幣,結果去修補那塊小玻璃卻花費瞭四五百元。而隔壁的一名古巴醫生晚上散步時,遭遇歹徒搶劫,他奮力反抗時被手槍打傷瞭。

剛到納米比亞時,駐地隻有一臺電視機,節目以英語、德語、南非荷蘭語為主;能聽懂的隻有中央四臺。房間裡有臺電腦,網速極慢,下載一首 5MB 的歌曲需要三四天。網絡電話信號極差,戴著耳麥,好不容易打通,就要扯著嗓門高喊 :“喂!喂!是我!是我!”回答嚴重滯後,過好一陣兒,才有細弱的聲音悠悠傳來,“誰呀?”等待的時間太久,無法即時交流,不論是高興還是憂傷,都變成平淡的陳述。

就這樣,李新偉先進瞭當地醫院,求診於一名古巴女醫生。

一天,艾灸的香氣將他吸引到針灸門診。述完病情,他表示想嘗試一下針灸療法。於是,李新偉在他的腰部、臀部和大腿上找到幾個壓痛點,消毒、紮針、通電、燒艾、烤燈、拔罐,治療結束後,奧利瓦感覺疼痛減輕瞭很多。之後他又來治療瞭兩次,接原木桌板價格|原木桌板多少錢下來就周末休息瞭。

四年的援非醫療生活帶給我許多有趣、有益的生活經歷,也讓李新偉收獲瞭人生最寶貴的財富——幸福的傢庭。

李新偉是杭州市一傢省級醫院針灸科的醫生。去非洲那年,他正好29歲。

一年過去瞭,他回國探親,跟這位女孩結婚。又一年過去瞭,他回國探親,迎接孩子的到來。他們給兒子取名叫緣非。李新偉覺得,自己與非洲有緣,非洲是他的福地,已經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兒子是他這段人生經歷的結晶。

如今,在杭州街頭看到對面有黑人走來,李新偉都會忍不實木餐桌工廠|實木餐桌訂製工廠住迎上去,跟人傢聊幾句非洲。在報紙、網絡、電視上一旦出現有關非洲的信息,他也會下意識地再多看幾眼。

在那片不宜居之地,除瞭中非兩國的醫療交流,還留下瞭兩國人民之間的美好友誼。就在李新偉臨回國前,一位曾任政府高官的患者聞訊趕來,送給李新偉一對黑木雕,老人握著他的手說:“李醫生,等你再回納米比亞的時候,我可能就不在人世瞭。不過,這不成問題。納米比亞朋友送你的這對木雕會陪你回國,陪你在中國過上幸福的生活。”回國後,有朋友的祝福陪伴,李新偉的生活很幸福,而這本書也順利地出版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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